今天刚读到的日耳曼传说,部分酷似《干将莫邪》,但是情节要丰富曲折得很多。
现在我的脑海中还尽是文中的这些神奇的场景:巨人王负着幼子徒步趟过海峡、树干中漂流十八昼夜的青年英雄、脱下羽毛衣的女武神在岸边纺织、断了脚筋的人舞着翅膀飞翔到了天空……
这个故事融合了相当丰富的传说题材:人魔混血、擅长锻造并聚敛金银的矮人、以死者的头为饮器、羽衣神女、头顶射苹果、锻工Siegfried等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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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尔京人的国王Wilkinus曾经出海征战,一次登陆后,他在岸上遇到一位美丽的少女,于是他们就很开心地啪啪啪。但是这个少女其实是一个邪恶的海怪所化,只是在岸上才显露出美女的模样。后来,国王回到船上航行,海怪就从水底抓住船不让它前进。国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,便对海怪说:“先让我们走吧,你以后可以到我的国里来,我会好好对你。”海怪闻言释之而去。
半年后,怀孕的海怪到了国王的宫里,为国王生了一个儿子,这个儿子就是巨人瓦迪(Wadi)。后来,海怪受不了陆地人的生活,就一去不复返了,而儿子则留了下来。这个儿子瓦迪由于是半人半魔的血统,因而长得异常高大强壮,可却性格古怪,难以与人交往。国王后来把西兰(Seeland)封给他做领地。
后来老国王死了,王国的大部分传给了另一个儿子。巨人瓦迪则一直安定地统治着他的封地。Wadi有一个儿子,名字叫魏兰德(Welent,也作Wieland)。儿子九岁时,瓦迪希望他能学一门有用的手艺。起先他亲自带着魏兰德去国外的锻工米买(Mime)那里拜师,米买也收下了他。可是米买那里有另外一个徒弟叫西古尔德(Sigurd,就是尼伯龙根之歌的主角Siegfried),他总是恃着自己强大而欺负小魏兰德。后来瓦迪听说了,就把受欺负的孩子接了回家,那时魏兰德十二岁。
巨人瓦迪决定让儿子继续学习,他听说卡罗瓦(Kallova)的侏儒们很擅长锻造,便带孩子过去拜师。路经一个海峡,没有舟桥,于是巨人背负着儿子直接趟了过去。
侏儒们接受了小魏兰德,并收下很多金子作为一年的学费。魏兰德学得非常好,很忠实地服务侏儒们,以致侏儒们不愿意放他出师。一年后,巨人瓦迪来接儿子回家,侏儒们则说他们情愿退还学费,只求让魏兰德在他们那里多待上一年。瓦迪同意了。但是后来侏儒们又后悔了,觉得为这个孩子付出了太多,于是他们就对瓦迪提出了条件:瓦迪必须在一年后的那一天准时来接孩子,否则他们就把孩子杀掉。瓦迪也同意了,但是他与孩子作别时,把一把剑插进了沼泽中的灌木丛里,对孩子说,如果侏儒们一年后要害你,你就用这把剑自卫。
后来,魏兰德也就一直老老实实跟着侏儒学艺,侏儒们则忌恨瓦迪的技巧。一年快过去了,巨人父亲提前三天到了侏儒的山前躺下,以等待约定的日期。可是他居然在山口劳累得睡着了。此时暴雨大作,又爆发了地震,山体崩塌了,滚滚而下的石块和树木砸死并掩埋了巨人瓦迪。
后来,侏儒打开门,不见瓦迪。魏兰德猜到父亲已死于自然灾害,便去找当时藏剑的灌木丛,却发现灌木丛已经被泥石流卷走,而剑则在土里生辉。他拿起剑去见侏儒们,侏儒们还没有意识到魏兰德的意图,魏兰德就已经杀死了他们全部。接着,魏兰德夺走了侏儒们的工具和沉重的金银,骑上侏儒们的一匹好马走了。
到了河边,魏兰德受阻无法前进。他便把一棵树的树干掏空,把金银和工具塞了进去,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,并把树干封死,使之不透水。于是魏兰德便在树干中随波逐流,漂了十八个日和十八个夜。一直漂到了于特兰(Jütland),那里的渔人用网捞上了这个塞满了东西的沉重的树干。渔人觉得这东西非常奇怪,里面一定藏有奇怪的东西,于是便报告了国王尼洞(Nidung)。魏兰德在树干中,感觉到有人要砍碎树干,便大喊不要砍。大伙儿都惊呆了,觉得里面一定有个妖精(Troll),便跑散了。此时魏兰德自己从里面挣碎了树干,钻了出来。
魏兰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带来的金银和工具埋了起来,只可惜被国王的一个仆人吕格尔(Rygger,又称雷近,Regin)看到了。
国王尼洞见到了魏兰德,看他一表人才,来源又比较神秘,便收留了他。
后来魏兰德就在这里臣服于国王尼洞。有一次,国王叫魏兰德去洗剑,魏兰德不小心把国王的剑给弄到了海里。魏兰德很害怕,便去找国王的锻工阿米里亚斯(Amilias),想让他重铸一把,可却找不到他。无奈,魏兰德自己发挥了自己早年所学的技术,重新锻造了一把剑,这把剑异常锋利,而且非常相似原先国王的那把,足以乱真。
国王拿到剑后并不曾怀疑。后来国王吃饭时拿剑砍面包,可是居然手一抖就把桌子砍下了一块,国王惊呆了:“这货不该这样锋利的呀。”又问:“这剑到底是谁铸造的。”魏兰德答:“肯定是你的锻工阿米里亚斯呀,你的货都是他造的。”阿米里亚斯也居然真的回答:“是啊是啊,是我造的诶。不然还能是谁造的?国内只有我一个锻工。”国王说:“不可能,肯定不是阿米里亚斯造的。魏兰德,你快给孤说出实情,不然孤就要发火了。”魏兰德便老实承认了经过,国王很赞赏。
阿米里亚斯不服,说:“王啊,怎么就这么确定。他的技术怎么能比我好?我不能忍。我要和他比试。”于是二人约定以头为赌注,阿米里亚斯造盔甲,魏兰德造剑,看看谁的货更坚硬。
按习俗,这种赌赛是需要有人作保的,大家都愿意替自家的锻工阿米里亚斯作保,而不愿意替这个外来人魏兰德作保。而只有国王一个人愿意替魏兰德作保,因为他晓得魏兰德的来历不平凡,能力也一定不平凡。
魏兰德便要开始工作,他去找当年埋下的工具,可是挖开来后发现,都已经失踪了。魏兰德回想起来,当时他埋东西的时候是有人偷看的,于是他便对国王说要找出贼,他还能认出贼的脸。国王便特意举办了一次大会(Thing),命令所有臣民都来。大会上,魏兰德找来找去却就是没找到那个人。
国王觉得魏兰德是在耍他,很愤怒。魏兰德又生一计:他凭着对贼的相貌的印象,自制了个人偶,放在国王的必经之路上。晚上,魏兰德举着火把为国王开路,国王路过人偶时,惊讶地说:“诶,雷近,你怎么孤零零待在这里?”于是魏兰德便告诉国王实情,并断定贼是雷近。国王道:“雷近当时被我派出去有事了,难怪大会上你找不到他。不好意思,我误会你,以为是在耍我了。”
雷近回来后,也承认自己为了找乐子而偷了魏兰德的东西,并原样归还了。
后来魏兰德便开始铸剑,他不停地改良铸好的剑。他把铁屑掺杂在饲料里喂给鹅吃,然后把鹅粪熔融在剑里。于是剑变得非常锋利,魏兰德把剑命名为迷蒙(Mimung)。后来他又铸造了第二把剑,这把剑不如第一把。他打算在展示完第一把剑并赢得比赛后,把第二把剑献给国王,而自己私留下第一把。
比赛时,魏兰德用第一把剑轻易地击碎了阿米里亚斯的盔甲,赢得了巨大的声望。然后,他偷偷调换了一下剑,把第二把剑献给了国王。
后来,有一支大军侵入这个国家。粗心大意的国王领军抵御,可直到到了前线才发现,自己的胜利之石忘在家里了。国王便许诺,谁要是在战役打响之前把胜利之石带给他,谁就能获得一半的王国,娶自己的女儿博德希尔德(Bödhild)。可是没人能够有这样的速度,所以没人敢承担这个任务。此时魏兰德自告奋勇,跨上了自己的好马斯凯明(Skemming),他翻山越岭,两夜一日就完成了任务,带回了胜利之石。可是太阳将升,魏兰德在快到国王的营帐时,国王的另外七个部下围住了魏兰德。他们愿意给魏兰德很多钱,只要求让他交出胜利之石。魏兰德坚决拒绝了。七人怒, 说穷锻工居然还敢意淫对公主,便要杀他。魏兰德砍死了为首的,这个为首的是国王的一个总管,其余六人作鸟兽散。
国王得知自己所亲信的总管被魏兰德所杀后,非常愤怒,说要吊死魏兰德。
魏兰德跨马逃走了,之后很长时间内一直不知所踪。国王则在当天打了胜仗,可再也找不到魏兰德了。
其实魏兰德是到了狼谷,他的两个兄弟也在这,分别是埃基尔(Egil)和斯拉格芬(Slagfinn)。他们隐居在那里很久,以捕鱼为生。有一天,兄弟们看到三个女武神在岸边纺织,三个女武神分别是斯万维特(Swanvit),阿尔维特(Alvit)和阿尔伦(Alrun)女武神们的身边还有三件羽毛衣。兄弟们偷走了羽毛衣,于是女武神们就飞不走了,只好留下来以身相许。七年后,女武神们趁兄弟们不在家,翻出了羽毛衣又飞走了。三兄弟找了半天找不到,很悲伤。
后来,另两个兄弟就出去闯天下了,魏兰德留在家里做锻工,制造了很多珍贵的戒指。再后来,尼洞王听说了魏兰德在狼谷,便亲自率人去找他。可他们到达时,发现魏兰德不在家。国王便取走了魏兰德屋中最珍贵的一个戒指,并率军躲藏起来,等待魏兰德回来。
魏兰德打猎凯旋归来了。在家中,他发现戒指少了一个,他认为一定是女武神回来过。不料此时国王的手下冲出来绑住了他,并把他带到王宫。
公主见了魏兰德,很同情他。而王后见了魏兰德,竟对国王说:“你应该弄瘸他,好让他永远为我们老老实实地做锻工。”可还没来得及弄瘸他,魏兰德就已经溜了。
魏兰德后来伪装成厨师,混入后厨,在食物里下了毒。公主吃饭前用验毒刀插了一下肉。刀插进肉,便发出了响声,这说明有毒。于是宫中开始大排查,并逮到了魏兰德。
国王觉得魏兰德是个好锻工,故不想杀他,就听从王后的建议,弄断了他的脚筋和膝盖筋,让他呆在赛瓦尔斯塔德(Sevarstad)岛上,日日夜夜老老实实做锻工。
魏兰德残废后,非常忧伤,常唱着悲痛的歌,可也无力反抗。
国王家有三个儿子。冬天,年纪小的两个熊儿子上了岛,他们带了弓,而要求魏兰德替他们铸造箭。魏兰德说:“我只听从国王本人的旨意。不过如果你们想要箭的话,也可以,前提是:在下雪后,你们要倒着走走进我的小屋,而且不要跟别人说你们来过我这里。”这两个熊孩子居然答应了。
当夜就下了一场雪,熊孩子们倒走着进入了魏兰德的小屋,他们嚣张地要求魏兰德献出自己的金子。魏兰德怒,打开了金子箱,熊孩子们贪婪地把头探了进去。此时魏兰德猛地强行合上了箱盖,于是两个熊孩子的头就都断了。魏兰德藏起了这两个熊孩子的尸体。
王子失踪,国王叫人搜寻,也搜到了魏兰德这里。魏兰德答:“他们确实来过,可是后来又走了。”来人见到门外雪地的朝外的脚印,也相信了他的话。
魏兰德用熊孩子的骷髅做成了饮器献给国王,用熊孩子的眼珠做成了宝石献给王后,用熊孩子的牙齿做成了项链献给公主。
几天后,公主在玩弄自己的戒指,却不小心弄坏了它。她怕爸爸骂,便偷偷去岛上找魏兰德修。然后,小屋里,两人都多喝了点酒;再然后,就啪啪啪了三夜。魏兰德很开心,觉得这简直是啪啪啪的耳光扇在国王脸上。
与此同时,魏兰德的弟弟埃基尔按照魏兰德的意思,打入了国王的侍卫队伍中。埃基尔是一个好射手,尼洞待他也好。可是有一天,尼洞为了测试埃基尔的箭法,便命令在埃基尔的三岁儿子头上顶一个苹果,然后让埃基尔射之,而且只准射一箭。
但是埃基尔却坚持要三根箭,国王允之。
射箭时,埃基尔一发命中苹果,小儿毫发无伤。国王惊异,问:“你为毛非要三根箭。”埃基尔答:“如果我第一发伤了我的儿子,剩下两发箭就是射给你的。”
后来,魏兰德通过埃基尔做信使,和公主互诉衷肠,还密谋逃脱。魏兰德对公主说:“如果你为我生了个儿子,而我不能活着见到他,那么就告诉他,我已经给他铸好了武器,就藏在水之所入,风之所出的地方。”
同时,魏兰德还让埃基尔为他搜集大量羽毛。他用这些羽毛做了一件羽毛衣。
羽毛衣做好后,埃基尔先试穿了,飞得很快很开心,但是落地时摔得很惨。他于是对魏兰德说:“羽毛衣真是个好东西,如果我懂得如何自如用它,那么我早就一个人飞走了,才不管你。”
魏兰德对埃基尔说:“我还得改进它。”然后他自己穿上羽毛衣,自如地飞行了一遍,又对埃基尔说:“其实我没告诉你正确的使用方法。现在你记住了,我要行动了。如果以后,国王逼你射我,那就射我左臂下的地方。我会在那里绑一个血袋,好蒙骗国王。射箭时注意不要伤到我。你是我的好兄弟,一定会帮忙的。”
魏兰德便飞到国王城堡的塔楼处,喊国王答话。尼洞王自从儿子死了,就终日忧郁。他看到了飞翔的魏兰德,便忧伤地对王后说:“我本不该听你的话弄残他的,现在儿子没了,我得问问魏兰德我儿子去哪了。”
魏兰德闻话答道:“我可以告诉你你儿子的下落,但是你得先发誓,不得伤害我的妻子,无论她是谁,哪怕就是你的家里人。”国王允诺。魏兰德接着说:“你不忠不信,害我不浅,可从此以后你再也抓不到我了。现在你去我的锻工小屋去找你孩子的躯体吧。颅骨已经被我做成了饮器献给了你,眼珠做成了首饰献给了王后,而你们的公主已经是我的妻子了。”
王大怒,命令埃基尔射魏兰德。于是埃基尔就射了,射得很准,刚好射穿了血袋,而魏兰德本人没有受伤。国王以为魏兰德已经中箭将死,可是魏兰德却笑着高飞而去了。
尼洞王问公主,魏兰德所言是否属实。公主曰:“然。”国王,崩。
尼洞的长子奥特文(Otwin)继承了王位,他与魏兰德和解了。魏兰德带着妻子、所生的儿子、自己先前所铸的武器以及奥特文所送的财宝,回到了故乡,过上了幸福的生活。